反思法国大革命

埃德蒙·伯克

  大童  |   on Thursday, September 5, 2019  |  1371   |  3 minutes

我从不让抽象的东西主宰自己

– 埃德蒙·伯克

img 1790年,伯克写下《反思法国大革命》,标志着保守主义意识形态的正式出场。<反思法国大革命>被称为“保守主义的圣经”,它不同于一般理论著作,也不是体系严密哲学著作,而是一封充满激愤谩骂的信件。后世对伯克多溢美,但也不绝对,卡尔·马克思就在《资本论》如此评价,大概是阵营的问题吧。

这个马屁精受了英国君王的贿赂,让他批评法国大革命,就有如他在美国问题的开头时被北美殖民者收买以赞美他们,这个假扮自由主义者对抗英国君王的家伙,只是个彻底下流的资产阶级。


伯克用尽了所有反面词汇来评价法国大革命,法国师承英国,闹成这样实在让英国这个祖师爷看不下去,最关键的是法国革命是国民议会策动,这些人既不是教士阶层、贵族阶层或王公贵族,卖鱼修鞋弹棉花的都有,在英国贵族们看来素养不高,而且很容易被洗脑鼓动,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动不动就是革贵族的命,路易十六也是直接被拉上断头台。

法国搞法完全不同于英国的光荣革命,1688光荣革命没死一个人废掉詹姆斯二世,他的儿子威廉三世当上国王,此后的国王已经变成虚位元首了,议会的权力逐渐超过国王的权力。威廉三世颁布了《权利法案》,逐步从国王为核心君主专制转变成了议会为核心君主立宪这样的政体,英国国王更多是象征意义,英国人也是非常尊崇这一传统,对国王非常爱戴,这有点西周时候周王的意味,尊王攘夷哈,所以整体上英国王室日子还是挺好过的,俸禄不少,屁事不多,可以说说闲话散散心,自由度也比较高,只要不作死,还是广受欢迎,相比现在闹脱欧下被怼来怼去的首相,国王还是舒爽。

转回法国大革命,法国的这种操作让英吉利海峡海岸对面的英国贵族王室们颤抖了,伯克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写的这个信,这个文风简直是战斗檄文,火力十足,可又有理有据,温文尔雅,文笔优美,功力真不一般。观点更不乏真知灼见。伯克一直是民主政治的坚定支持者,曾支持美国独立战争,看到这门书,所有人以为伯克背叛了自己,成为了民主的敌人。后来的历史看来并不是,大革命留下的一地鸡毛的确只能通过更强有力的独裁铁腕来收拾,拿破仑法兰西第一帝国的建立印证了他的预言。


埃德蒙·伯克对抽象的概念与定义有着天然的反感,这也是他的原则之一。“我从不让抽象的和普遍的东西主宰自己”,伯克把“正义”“真理”一类的语词阐述为复合抽象词,认为它们容易被人为抽空内核,为了不同的利益被给予不同的解释。正如“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所预示的,语词概念易被人为扭曲,不同的语境下“自由”(liberty)“正义”(justice)也有不同的解读,有时还有曲解情境。伯克尤其反对将形而上的抽象概念运用到社会实践之中,认为这是导致处事浮躁和忽略经验的错误做法,对于社会政治生活极其有害。

伯克反对法国大革命,正是因为法国大革命的血腥暴戾,更是肇因于雅各宾派及暴动民众对贵族、教士阶层财产权的无情摧残、劫掠,这种行径使得法国大革命的正当性荡然无存。约翰·莫雷对罗伯斯庇尔、马拉等法国大革命初期领袖的“清贫自守”的回护,对法国革命正当性的虚饰,并不是公正无偏、毫无疑义的。他并不能否认雅各宾派的血腥杀戮、劫掠私产,这恰恰是伯克《反思法国大革命》留给后世的启示。

大革命后革命和复辟成为常事了,好在法国人革命浪漫主义精神薪火相传,最终战胜复辟王朝,成功建立了民主共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