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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挟官府而为兼并</ti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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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id="chapter5_0007.xhtml" class="calibre3"></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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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calibre3"><h2 class="calibre14" id="calibre_pb_0"><span id="sigil_toc_id_39" class="calibre15"><b class="calibre6">挟</b><b class="calibre6">官</b><b class="calibre6">府</b><b class="calibre6">而</b><b class="calibre6">为</b><b class="calibre6">兼</b><b class="calibre6">并</b></span></h2></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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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calibre7"><span class="calibre10">在彻查市易务过程中，曾布和魏继宗提出的最大问题是“挟官府而为兼并之事也”，为什么市易法存在这个问题呢？</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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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78">工商食官是商周政府占有工商业者并进行垄断性经营的制度。在西周，王室和各诸侯国拥有各种手工业作坊，占有大量手工业者即“百工”，并设工官管理。作坊内设有监工，督促众工劳动；生产用料及食宿皆由官府提供，按工师设计的官方“图程”生产各种器物，“工有不当，必行其罪”。因为工商的服务对象以统治国家的天子、诸侯、领主、贵族为主，所以具有“公”的性质；另一方面，工商对自己的产品或者商品有一定程度的自由支配权，又具有“私”的特点。</a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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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calibre7"><span class="calibre10">在中国古代，官府商业和借贷资本由来已久。《周礼》提到泉府之官，主要是掌管国家税收、收购市上的滞销物资等。《国语·晋语》载，西周至春秋时期，有“工商食官”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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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78">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工商食官是商周政府占有工商业者并进行垄断性经营的制度。在西周，王室和各诸侯国拥有各种手工业作坊，占有大量手工业者即“百工”，并设工官管理。作坊内设有监工，督促众工劳动；生产用料及食宿皆由官府提供，按工师设计的官方“图程”生产各种器物，“工有不当，必行其罪”。因为工商的服务对象以统治国家的天子、诸侯、领主、贵族为主，所以具有“公”的性质；另一方面，工商对自己的产品或者商品有一定程度的自由支配权，又具有“私”的特点。" class="epub-footnote1"/></a></sup>，历史学家和文学家韦昭注说：“工，百工；商，官贾也”，指商周政府占有工商业者并进行垄断性经营的制度。《管子·轻重》诸篇中理财思想最核心内容是国家运用“物多则贱、寡则贵，散则轻、聚则重”的规律，实行“敛轻散重”的物价政策，也就是国家自己经营商业，采用商人所进行的不等价买卖方式作为充裕国家财政收入的基本手段。这种思想沿袭到汉代，最有名的是汉武帝时的均输、平准和王莽的五均、六筦之政。</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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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211">[清]沈钦韩：《王荆公文注》卷一《上五事札子》，第76页。</a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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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calibre7"><span class="calibre10">本来，市易法的制定是为了抑制兼并之家垄断物价，侵谋细民。按照这种逻辑，市易务的原则应该是遇价贱增价买进，价贵则低价卖出，从而“出入不失其平”，既不亏蚀本钱，也不谋求赢利。只有在这种逻辑下，才有可能达到“必也官无可买官无可卖”，即经过市易法调控，商货通流、物价平稳，达到市易务不用再买卖物货的理想境界。但是，在执行过程中，吕嘉问不仅把市易务办成“贱以买，贵以卖”的官营买卖机构，而且觊觎交易利润，“惟恐裒之不尽而取息不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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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211">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清]沈钦韩：《王荆公文注》卷一《上五事札子》，第76页。" class="epub-footnote1"/></a></sup>且在推行过程中各层“冗官酷吏”刻意贪求利益，出现了一些与设想不一致的问题，引发很多争议。那么，市易法存在哪些争论呢？</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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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208">转引自邓广铭：《北宋政治改革家王安石》，第224页。</aside><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379">[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四“熙宁九年四月庚寅”。</a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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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calibre7"><span class="calibre10">第一，经营范围是否过大。三司拟定条例中规定，市易务的经营范围应该是国计民生的重要物资，但随着市易务的推广，经营范围扩展到一些生活物品，甚至连水果、芝麻、梳朴（做木梳的材料）等也都在一定区域内垄断经营，以至于开封城内议论说市易务逐步要“尽收天下之货，自作经营”。而在购销货物之外，还用各种名目放息钱，如所谓“缓急”“丧费”等。《续资治通鉴长编》“熙宁七年四月乙亥”记载：市易务将大米分等卖给居民，就像贩卖的小商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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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208">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转引自邓广铭：《北宋政治改革家王安石》，第224页。" class="epub-footnote1"/></a></sup>参知政事冯京说：开封府祥符县在民户“缓急丧葬之日”贷给市易本钱，允许民户以“银绢、米麦”抵押，如此借贷有七八种。不仅如此，市易务还将触角伸到了官办的太医局，为此还引发了一场御前官司。宋朝太医局卖熟药，本来直接卖给药行铺户，而市易司出钱买下来后，复使零卖。这种情况反映到宋神宗那里，皇帝批示：“零卖熟药宜罢，恐太伤鄙细，四方观望，有损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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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379">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四“熙宁九年四月庚寅”。" class="epub-footnote1"/></a></sup>宋神宗欲罢市易务买熟药，但在王安石等人反对下，诏令未能颁行。市易务涉足了不少“细碎”商品的买卖，宋神宗对此大多持反对态度，而王安石却纵容之。</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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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108">[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一“元祐元年十一月戊午”。</aside><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145">魏天安：《宋代市易法的经营模式》，第27页。</aside><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342">[明]黄淮、杨士奇编：《历代名臣奏议》卷三〇三《灾详》，第15750页。</a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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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calibre7"><span class="calibre10">第二，是否与民争利。王安石并不掩饰获取利润这一点，他说：“市易务若不喻于利，如何勾当？”他推行市易法，就是要增加财政收入。为了达到这个目标，设置了对各级官吏的奖惩，市易务“每岁收息钱二分，市易官以收息之多，岁岁被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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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108">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一“元祐元年十一月戊午”。" class="epub-footnote1"/></a></sup>。对市易务官的考核奖罚只限于本钱是否发放，利息（含市例钱）是否足额收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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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145">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魏天安：《宋代市易法的经营模式》，第27页。" class="epub-footnote1"/></a></sup>因此官收二分年息，令商人自卖，成为市易务盈利的基本方式。但交易牙利、批零差价收益不归中央财政，不须考核，对此市易务官吏趋之若鹜。市易务吸收了很多商人参与，他们被给予市易务官吏的身份，对市易务的本息负有责任。为了获得奖励，市易务利用宋代科买物品时的时估上报制度，并根据“州县物价”从地区差价中赚取利润。由于过度追求利润，导致贪污勒索及高利贷盛行。大臣吕大防上奏说，有的市易官吏“以巧取息者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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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342">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明]黄淮、杨士奇编：《历代名臣奏议》卷三〇三《灾详》，第15750页。" class="epub-footnote1"/></a></sup>，使市易务有些时候演变成为官营高利贷。</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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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calibre7"><span class="calibre10">第三，是否强迫买卖。由于市易务以收息多寡为官吏赏罚标准，为提高政绩，以多收息钱为能事，故不时有强迫、引诱民户赊贷的事件发生。如果市易务亏折本钱变卖，责任就由市易务官吏承担。这种责任与后果，是强买强卖产生的原动力。即使政府禁止强买强卖，稽查处理了一些违规人员，但强买强卖与贱买贵卖如影随形，难以禁止。比如，宋朝在沿边州郡屯集有大批细绢，作为籴买军储粮草的本钱。熙宁七年大名府知府韩绛上奏称本路安抚司累岁封桩细绢，或致陈腐，因此要求转运司用新绸绢或钱银对易，或依市易法令民户入抵出息。这种做法被批准，将“陈腐”的细绢赊卖给民户，在不降价的前提下，不强制是做不到的。市易务贱买贵卖、强买强卖的违法行为，多次有人告发，却始终未得到处理，这与市易法奖惩制度及管理漏洞存在很大关系。</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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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calibre7"><span class="calibre10">第四，是否造成新的垄断。市易务依凭权力买断客商货物，只有压低价格才能获取垄断利润，而价格太低，客商不至，又会引起物价上涨，损害债务人和消费者的利益。例如，客商以官籴价贱，不再贩运，导致京城糯米价益高，酒户难以承受。这件事反映到皇帝那里，熙宁八年宋神宗下诏：“酒户贷市易司糯米，自去年中限至末限息钱并减半。”减少息钱，虽可减轻债务人负担，但客商不至，米价过高，影响了居民生活；参与市易法的商人由原来的“便利”走向负债，甚至破产，也影响了开封商业发展。</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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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185">刘琳、刁忠民、舒大刚等校点：《宋会要辑稿11》，第6818页。</a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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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calibre7"><span class="calibre10">第五，是否存在大量违规。官营商业不可避免地有官吏中饱私囊的情况，有时候甚至落入官员或其子女的私人腰包。例如，熙州市易务提举官汲逢，把市易本钱贷借给母亲及其族人，且在帐籍上不登录借贷人姓名，致使熙州市易务本钱12万余缗无处追讨。开封宗室及官吏借贷市易钱，经常拖欠不还，造成本钱流失。这件事情引起朝廷重视，熙宁九年，皇帝诏令都提举市易司“自今不得赊请钱货与皇亲及官员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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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185">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刘琳、刁忠民、舒大刚等校点：《宋会要辑稿11》，第6818页。" class="epub-footnote1"/></a></sup>更为严重的是各级官吏贪污行贿，例如，苏辙上奏提及“吏卒”敲诈市易欠钱人户，“公行寄禁”“得钱即放，无钱即禁”。王觌列举市易法之弊时说：“朝廷有得息之虚名，而奸吏有冒赏之实弊也。”</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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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calibre7"><span class="calibre10">由于存在以上弊端，“市易司”变成了一家最大的、带有垄断性的“国有企业”。它的任务原本是购买滞销商品，但为了争夺利润和政绩，实际上却专门抢购紧俏物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朝廷下达的利润指标，也才能从中渔利，中饱私囊。</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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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134">[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五一“熙宁七年三月庚戌”。</aside><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298">[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一“元丰四年十二月庚申”。</aside><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336">[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三一“元丰五年十一月壬辰”。</aside><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373">魏天安：《宋代市易法的经营模式》，第22页。</a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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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calibre7"><span class="calibre10">而且，随着市易法实施，赊贷本钱逐年增加，至元丰元年（1078）达到高峰。因商户亏欠过多，大量本息无法收回，所以市易法实施不久就成立了“市易抵当所”，负责追讨本息，处理商户抵当事宜。熙宁七年，罚息问题引起宋神宗的关注，要王安石调查“百姓为贷市易抵当所钱，多没产及枷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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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134">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五一“熙宁七年三月庚戌”。" class="epub-footnote1"/></a></sup>的情况是否属实。随着欠款和罚息的增加，市易法包含的高利贷色彩越来越浓重。商户亏欠市易本息越来越多，无法收回，市易赊请法难以为继。元丰二年皇帝下诏废除市易务立保赊钱法；元丰三年（1080）废除“赊请物货旧法”。此时，对官吏的考核不再以收息多少衡量，而以追收多少欠款为标准。元丰四年（1081），政府在开封“新旧城内外置四抵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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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298">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一“元丰四年十二月庚申”。" class="epub-footnote1"/></a></sup>，抵当所利用罚息和拍卖抵当的收入发放高利贷，“许以金帛质当见钱，月息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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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336">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三一“元丰五年十一月壬辰”。" class="epub-footnote1"/></a></sup>。市易法脱离了取息二分的轨道，年息120%，成了不折不扣的“倍称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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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373">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魏天安：《宋代市易法的经营模式》，第22页。" class="epub-footnote1"/></a></sup></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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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177">刘琳、刁忠民、舒大刚等校点：《宋会要辑稿12》，第7280页。</aside><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301">魏天安：《宋代市易法的经营模式》，第23页。</a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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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calibre7"><span class="calibre10">元丰八年，政府废除州府县镇市易务，在京市易务只有抵当所高额放贷的功能尚存，而“所收之息”不能支付吏禄“所费之半”。于是，皇帝下诏废除了京城市易务，标志着市易法被终止。元祐之后，随着政局的变化，市易法时废时兴，但其通流物货、平准物价的功能已基本废弃，高利取息的功效却倍受青睐。宋徽宗崇宁二年（1103）皇帝下诏“依元丰条例，并置市易、抵当，就委监当官兼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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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177">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刘琳、刁忠民、舒大刚等校点：《宋会要辑稿12》，第7280页。" class="epub-footnote1"/></a></sup>。市易务抵当所也由元丰时主要设在州府，到崇宁时扩大至万户以下的县和设有监官的镇，只要是“商贩要会处”，均设抵当所。到南宋时期，市易务收息已不限20%，收息越多，奖赏越厚。除发放高利贷外，还直接经营茶、盐等多种商品买卖，性质已与熙宁市易务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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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301">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魏天安：《宋代市易法的经营模式》，第23页。" class="epub-footnote1"/></a></sup></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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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206">漆侠：《王安石变法》，第155页。</a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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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calibre7"><span class="calibre10">所以，越到后期，市易法的弊端越明显。但是历史记载大都将这些弊端一股脑地放在王安石任宰相的这一段时间，从而让人产生变法弊病多、问题严重的印象。对此，著名历史学家漆侠认为，大体说来，王安石变法期间，市易务的各项活动，基本上是按照法令的规范进行的。市易法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大商人的投机活动，给商业的繁荣带来了有利的条件，商税因商业的繁荣而大大增加。但他也进一步指出，在此后的几年中，宋朝专制主义统治加强了对商业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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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206">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漆侠：《王安石变法》，第155页。" class="epub-footnote1"/></a></sup></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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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207">黄仁宇：《中国大历史》，第461页。</aside><aside type="footnote" id="footnote-45-534">陈胜利：《当改革遇见王安石》，第271页。</a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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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calibre7"><span class="calibre10">美籍华裔历史学家黄仁宇从现代财税制度分析出发，认为王安石的做法太超前了，王安石变法如果成功，可以把中国历史一口气提前一千年。王安石新法是要将财政税收大规模地商业化，其方针乃是先用官僚资本刺激商品的生产与流通。如果经济的额量扩大，则税率不变，国库的总收入仍可以增加。他评论道，王安石变法设计主旨是使财政部分商业化，可是却不能在下端促成各种商品公平而自由地交换，而上端只靠上级权威强迫执行，不能自然发展，迟早必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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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207">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黄仁宇：《中国大历史》，第461页。" class="epub-footnote1"/></a></sup>新法倡导政府与民间进行交易，但却不依商业法则进行，仍是传统的专制办法，通常没有好的结果。例如，历史上桑弘羊、王莽、韦坚和刘晏等，已经提供了这样的例子。在资本主义尚未登场的情况下，以一种官僚机构管理商业和社会交换，在宋朝发生了无数的技术问题，已经不是“贪污无能”四字所可概括的。所以，黄仁宇认为，在中国官僚主义的体系内，政府局部的经商，通常没有好的结果。仅仅工商业有所发展，也不见得就会使国家强大起来。只有当整个国家体制都已商业化，经济发展质量较高，从而资源流通、组织严密、商业上的财富能迅速转化为军事力量的情况下，才能使国家强大起来。否则，商业的发达，反而可能会造成社会风气奢靡，人心涣散，不及简朴均一的草原民族强悍、便于动员，而在国家竞争中占据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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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 class="calibre12"><a type="noteref" href="part0045.html#footnote-45-534"> <img src="../images/00017.png" alt="陈胜利：《当改革遇见王安石》，第271页。" class="epub-footnote1"/></a></sup></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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